第(3/3)页 当初敕封赵玄为主将时。 嬴政就让黑冰台调查赵玄是否是敌国派来的人,但是具体的情形嬴政并没有多问,只要确定赵玄并非奸细就行了。 嬴政还没有那般无聊去关注一个将领的具体家庭情况。 毕竟有黑冰台的调查,只要确定忠诚就行了。 “大王说笑了。” “我从小就是母亲抚养长大,村民们照拂,吃百家饭,而且母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,倒是认得字。”赵玄平静的回道。 听到这话。 嬴政的眼神一变,看着赵玄这平静的双眸,心底却是激起了一种发颤的波澜。 “你,母亲一个人将你抚养长大?” 嬴政平静下来,装出诧异的问道。 “若非母亲教我识文断字,从小抚育。”赵玄笑着道。 对于嬴政的问题,赵玄也并不好奇。 主要是之前夏无且也问过,王翦他们未曾去黄桥时也问过。 这也算是一种关心吧。 “那你父亲呢?” “你只说你母亲抚育你,可却未曾提过你父亲?” 嬴政点了点头,又问道。 在这一问后。 嬴政的心底却是在紧张。 作为大秦的君王,高高在上,执掌王权。 数千万子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 自从掌王权,亲政掌国后,从未曾有什么能够让嬴政心有如此波澜,紧张,慌乱。 “臣没有父亲。” “或者说。” “从我出生以后,父亲这个根本就不存在。”赵玄苦笑了一声。 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 闻言。 嬴政的心又是一颤,此刻的他似乎在心底已经确定了什么。 “他...他眼睛像极了阿房,而样貌眉宇也与孤相似。” “年岁算起来也是和阿房离开咸阳的时间相仿。” “难不成,他...他是孤的儿子?孤与阿房的儿子不成?” 嬴政心底有些激动和期盼的想到。 若是不是那么神似,身世也是那般雷同,嬴政也根本不会有如此肯定的猜测。 当初夏玉房从咸阳离开,差不多要有二十一年了,而赵玄也有二十岁了。 算算怀孕临盆,真的对得上。 而且赵玄自幼就是由母亲来抚养,从未有过父亲,这一点,更加的可以确定。 他与阿房已经分别了快二十一年了,一直苦寻无果,又哪里会陪伴在他们母子身边。 “你...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找你父亲吗?”嬴政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,双眼注视着赵玄。 “找他?” 赵玄又喝了一口酒,脸上挂着一抹讥讽:“找他做什么?这么多年了,还有必要吗?我已经有这么大年龄了,找他也毫无意义。” “再而,就算找到了他,彼此见面难道还有什么父子情深?” “我可没有那么贱。” “如果真的见了,我只怕会给他一巴掌,然后问问他当初为何要抛弃我母亲。” 听到这话。 这一句接一句。 毫无对父亲感情的话。 已经初步推测赵玄是自己儿子的嬴政心底发颤,可他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。 因为。 如果他真的是赵玄的父亲,根本没有任何话去反驳。 如果赵玄是他的日子。 这么多年了。 他的确没有尽过一分一毫对儿子,对妻子的责任。 从当初阿房从咸阳离开时,他就丧失了一个作为男人的担当。 阿房被迫从咸阳逃离,也是因为他。 说他抛妻弃子,这也没有说错。 “看你的样子应该很恨你的父亲。” “但孤很好奇,难道这么多年,你母亲就没有提及你父亲一句?没有让你去找你的父亲?” 嬴政心底有些发揪的问道,但是在表面神情上,嬴政却没有任何的不适。 对于嬴政的问题。 赵玄沉默了一刻。 但是看着嬴政那似乎是发自真挚的关心,而不是单纯的好奇。 赵玄开口了:“小时候,我问过一次我娘有关于他的消息,但她并没有说,直到她去世,也未曾告诉我有关于那个人的事。” 听到后一句。 嬴政的脸色一变,心底产生了一种颤抖:“你说什么?你...你母亲去世了?从你的年岁来看,你母亲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,为何会去世?” “我母亲当初是逃难到了黄桥,而且似乎是受了伤,在生下我以后就一直体弱多病,所以...唉。” “大王,我不想提及这些事了。” “终究。” “子欲养亲不待。” 赵玄叹了一口气,又饮了一杯酒。 不知道怎么了。 以往有人询问自己家庭,询问有关于母亲的事,赵玄是非常的抗拒的。 当初夏无且在军营时,问东问西,问这问那,赵玄非常的反感,非常的不耐烦。 但今天。 也不知是内心之中对秦始皇的独特敬意,还是赵玄无形中对他有着一种亲切感。 对于他的询问并没有反感。 “受了伤?” “当初阿房从咸阳离开时的确是被刺客行刺未愈。” “一路上离开绝对是吃了不少苦。” “当初在赵都时,她和我吃了那么多的苦,本就身体极弱。” “难不成,阿房死了?” “不,不可能。” “这绝对不可能,一定是孤弄错了。” “孤认错了赵玄,他应该不是孤和阿房的儿子。” “错了,错了。” 嬴政此刻的双眼变得无神,心底在滴血。 他想哭。 却不敢肯定,不敢承认。 他不敢相信自己找了数十年的阿房会死,一直以来,一统天下和找到阿房是同等地位的,这是驱使着嬴政勤政强国的依仗和推动。 此刻的他,万分不想承认这个事。 他想要觉得是自己认错了。 但是赵玄所言。 他的身世,他的样貌,还有一切的蛛丝马迹,无不透出了他就是自己与阿房的儿子。 但嬴政此刻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。 他不敢相信自己苦苦找了数十年的妻子就这样死了。 他不愿意相信。 夏无且,王翦他们费尽周折就是不想让嬴政知道赵玄母亲已死,怕乱了嬴政的心,乱了大秦的国本。 但是。 他们想到头,想到了尾。 唯独想错了一点。 他夏无且能够在军营通过询问赵玄获得蛛丝马迹,与他的女儿夏玉房重合。 嬴政这个睿智的君王又怎会推敲不出? 终究。 是他们想错了。 嬴政忍着心中的不安,压住了双眼要流淌出来的泪水。 虽然不想承认。 但是他心中的不安根本没有办法压制。 他手有些颤抖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,手臂在袖袍之中,所以看不出他的手臂在发颤。 他再次端起酒杯喝下了一杯酒。 声音有些低弱的道:“今日在大殿上,那一巴掌,打得好。” “对于臣而言,在我母亲去世后,臣这一辈子,最重要的只有两个,第一个就是玥儿,第二个就是臣的儿子。” 至于姬延,只能说爱屋及乌,他是玥儿的祖父,赵玄自然也关心他,但是感情是完全不一样的。 “普天之下,我绝对不会让玥儿受到一分一毫的委屈,如果谁让他受委屈了,我会和他拼命。”赵玄眼中带着一种坚定,在连续喝着烈酒的醉熏下,脸色也是有些通红。 “你知道吗?” “当初的孤,其实也有一个从小相伴的青梅竹马,她叫夏玉房。” “说起来。” “阿房的父亲你应该也算熟识了,他就是夏无且,孤的岳父。” “当初在赵都,孤还是一个不起眼的质子,在赵受尽了欺凌,有很多次,孤甚至都起了自行了断的念头。” “但每当孤有那个念头时,阿房就会来安慰,鼓励。” “虽然在那时候,阿房能够做的也是微乎其微,但是她拼尽一切的要与孤一起面对。” “在赵受欺凌,孤没有反抗的能力,她挡在了孤的前面。” “生病了,她会整天整夜的陪在孤的身边。” “她,简直就是上苍赐给孤的礼物。” “在孤十岁那一年。” “孤的父王派人来接孤回秦,那一刻,孤在赵都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全部不复,孤想着只要回到大秦,曾经所承受的一切屈辱都将不复。” “孤想着只要回到大秦,孤就有机会成王,未来向赵复仇。” “回了大秦。” “阿房也陪着孤一起回来了。” “在那时候,孤天真的向着阿房承诺,以后要立她成为大秦的王后,让她有着超越天下女子的尊贵。” “但一切都是孤想当然了。” “孤的确回到了咸阳,也被父王封为了太子,身份尊贵,但一切都受制....” 嬴政声音泛着疾苦之意的说着。 一边喝着酒,一边说着。 甚至于在述说间,一直压制的悲再也压制不住。 双眼流下了泪水,嘀嗒落在了桌子上。 有些酒醉迷惘的赵玄看着落泪的嬴政,心中也是一惊。 “秦始皇。” “竟然哭了。” “他对这个夏玉房用情太深了。” 赵玄有些迷糊的想到。 只不过。 看着这历史记载的千古一帝流泪,这也有着一种很大的冲击感。 千古一帝秦始皇,他终究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,只不过是被神化了。 他呈现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威严如苍天,王权制天下。 “不过。” “仔细回想起来。” “相对于在赵都被欺凌的日子,回大秦后未曾继位的三年,那是孤和阿房最快乐的日子。” “那时候的孤还未继位,没有忧愁,阿房也陪在孤的身边。” “不仅是她,还有蒙毅,王贲,蒙恬他们。” “他们都陪伴在了孤的身边。” “直到....” ........ 第(3/3)页